文/劉開顯

清明前后，萬物生長，沉睡了一冬的艾根，蓄足了能量，也生發出嫩芽來，肥嫩嫩的，遍布山間、田野、河灘。一株株像探出的綠腦袋，微風吹來，頻頻點頭，招徠人們去采摘。

安福金田鄉人有做艾粑的習俗。這時，鄉姑村嫂三三兩兩結伴去采摘新發的艾葉。艾苗分兩種：一種是專門用來做艾粑的，它的莖細，長得矮，葉背呈白色。春夏秋三季都會萌發，名叫貞艾或純艾。一種不用來做米粑的，它的莖粗，長得高，葉背呈青色，可入藥，端午節插在門上辟邪，名叫艾蒿或蘄艾。由于它們的幼苗極為相似，采摘時千萬要注意，錯用艾蒿做米粑，吃起來苦澀難咽。還有一種野菊，也與純艾差不多，不仔細看，容易搞雜。但家鄉的姑嫂們人人心靈手巧，鑒別能力非常強。她們來到貞艾地，采呀摘呀，不到半晌工夫，大家便滿載而歸。

金田鄉的婦女，幾乎個個都是做艾粑的能手。所謂艾粑，即用艾葉拌米粉做成的米果。做艾粑的工序很有講究。首先，把采回來的嫩艾葉洗凈，放進燒開的水里焯一下，撈上來在清水中漂若干鐘頭。其次，把漂過的艾葉擠干，用堿水煮。最好用早稻禾草燒成的堿，也可用豆稈堿，或其他食用堿。堿應放到適中，濃了，艾粑帶苦味；淡了，艾粑不夠香。一直煮到能用手指捏得碎為止。再是，把煮爛的艾葉拌入糯粳混合的米粉中進行揉搓。糯與粳的比一般8：2，也有7：3的。米粉太干了，添加堿水。搓揉越到位，做出的艾粑越有韌性。然后，把做好的艾粑或炒或蒸。做成丸形的，用來炒。下鍋時，火要烈，油要紅，翻炒起來，艾粑才不會粘連一坨。炒熟后，澆上一定的水，放入砂糖或蜂蜜，煮沸，使艾粑滲透了糖分方可出鍋，吃著又香又甜。做成餅狀的，用來蒸，喜歡吃甜，可在艾粑里包點糖。有的人為了美觀，還在艾粑上放數粒染紅的糯米，加以點綴，放入籠框里蒸。蒸艾粑一定要保持勻火，切忌中途熄火。這樣，蒸出來的艾粑，看起來，光澤；吃起來，柔軟。尤其，那幾顆紅糯米，經過一蒸，變得晶瑩剔透，特別吸引眼球。誰享受到這種口福，都會贊不絕口：“好吃，好吃。”

如果要保持長年有艾粑吃，可以把焯過的艾葉擠干放在冰箱里，冰凍收藏著。什么時候做艾粑，隨時取出來用堿水再煮一煮，即可用。我家就有冷藏艾葉的習慣，艾粑基本一年四季有吃。

金田鄉的艾粑聞名鄉里鄉外，已成為當地一種特色食品。